“天下事难有两全——又想不得罪人，又想保住自己的脸面，至少在现如今的大周，是根本没办法做到的。”
这话可不中听，就连燕孤寒都觉得刺耳。
新皇是来这找虐了吗？看着不太像。
“说下去。”
“大周始终缺少的，是一种魂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道理，但是，一个得鼎之人，可算是天命之主，既然如此，却又甘心屈居人下，绝对是落了下乘。
——就算是以旧有恩义之名，仍然不合天道，如此以来，大周身居四等国，将再无晋身余地，长此以往，大周苟延残喘，臣民屈辱不堪，何其不智。”
燕孤寒大张着嘴，合不上。
woc,未来的皇后，她这也太敢说了吧？
这一下子，直接把大周从太祖开始，一直到先皇所有的皇帝尽数骂了个遍——正是因为他们无胆无识，才导致今日的局面。
但是，燕孤寒却又觉得很开心：这话，说出来可真是有劲啊，听着有劲！
李玄再次沉默。
玉瓶公主也沉默不语。
炸弹扔出来了，新皇陛下能接受多少，目前……还很不好说。
“嗯，这个好吃。”李玄举着夜皇酥说道：“来呀，把这些夜皇酥送去给监正尝尝，在我印象里，小女孩可是很贪吃的。”
燕孤寒满脸通红，一下子被新皇掐住了七寸：她唯一的特点，就是爱吃。
当初同意当监正，也有一点私心：皇宫里面好吃的东西更多。
但是这样被指出来，你说这好吃的夜皇酥……我吃还是不吃？
玉瓶公主早已经起身，自己端着盘子来到了燕孤寒面前：“妹妹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，还如此得陛下赏识，可见是真的了不起，就连姐姐我都是羡慕呢。”说话间拿起一块夜皇酥：“妹妹快来尝尝，这可是大梁皇宫里面才有的东西，外面还真是吃不到呢。”
燕孤寒想说句客气话，可是自己接过夜皇酥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把夜皇酥送到了嘴边，随着一点软糯的气息流转，夜皇酥已经钻进了胃里。
这感觉……舒爽、丝滑、甜，回味悠长。
总之，感激的话没说出来，眼神却又定在了盘子里的夜皇酥之上。
“好吃吧？快自己端着吃。”李玄看似为两人解围，实际上又把燕孤寒往吃货的深渊，狠狠地推了一把。
燕孤寒脸色通红，说什么也舍不得眼前的夜皇酥，只好双手接过盘子，低头说道：“谢谢皇后。”
“不用客气，你最该感谢的是陛下，而不是我。”
燕孤寒嘴里已经又含着一块夜皇酥：“那就谢谢陛下。”
李玄微笑，然后说道：“公主，继续说。”
“陛下不责怪臣妾口无遮拦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臣妾的话，若是被御史台听了，那绝对是要参上一本——一本可不够，那是要参上几本，定要去了我的名分才能够的呀。”
“哈哈哈，这可没有御史台，你放心说就是，监正……她正忙着对付夜皇酥呢，没时间听你说了什么。”
“那臣妾可就畅所欲言了，还望陛下宽宥，但有僭越并非故意，而是拳拳之心，不敢藏私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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