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眨眼睛,萧谨言一下子无助起来,这人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!说好的甲字班不好惹呢?就这么让那位大哥守夜?
回头找了找,萧谨言发现金吾也在不远处靠着树休息了。
萧谨言抿了抿唇,又看向火堆旁的赫连莘,心里头两个小人就打起了架,一个叫嚣着骑马跑了大半天要休息,另一个揪着前一个的头花说没良心。
挠了挠头,萧谨言还是没好意思让小赫大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夜,故作镇定地迈着小碎步走到火堆边,也盘腿席地而坐。
赫连莘本来盯着火苗,正听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打发时间,见有人在一旁坐下来,有些不解地转头看过去。
“怎么不去休息?”
赫连莘一边问,一边好似嚼着什么,又灌了一口酒。
“小……小赫大人,要不你休息会儿,我来守吧?”
“噗嗤。”赫连莘拿着酒囊的手一晃,突然咧嘴笑了,原本严肃得像是没有表情的人突然笑起来,那个场景极富有冲击性。
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年在那一刻焕发出了青春的气息,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那轮廓在夜色中更添几分英朗。许是有了些酒意,少年的举止都肆意了些微,漆黑如点墨的眼瞳里倒映着火光,同少年人的心火一般跳跃着,染着些浅薄的迷离之色,有些不真切。
“那也轮不着你一个姑娘家来熬大夜。”
萧谨言显然没有料想到赫连莘会是这个反应,冰山美人竟然笑起来了,一时间有些怔愣。
“呸。”
赫连莘腮帮子微动,转头吐出了一小块白色的东西。
萧谨言好奇,顺着赫连莘的动作望过去,却看不清那是何物。赫连莘转回头来就注意到萧谨言的神色,顿了顿把另一只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。
“野甘草。”
“啊?”萧谨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递到她面前的小树枝模样的甘草,不明白赫连莘的意思。
“尝尝吗?很甜。”赫连莘面上还带着浅浅笑意。
萧谨言便接过那一小根野甘草,学着赫连莘的动作折了一小节送进口中,果然一股清甜就涌了上来,生津又止渴。
又见赫连莘拔了塞子,灌了口酒咽下道:“含着野甘草喝酒很有意思。”说着,把酒囊也递了过来。
萧谨言惊异这喝酒之法,接了酒囊,倒茶似的,举着酒囊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,刻意避免与囊口触碰。
可惜酒颇有些烈,一入口就把萧谨言呛得咳嗽起来,又害怕吵醒休息的几人,只得闭着嘴拼命压抑咳嗽声。
赫连莘看她忍得难受,赶紧从她手里取回酒囊,有些好笑地看萧谨言憋红了小脸。
烈酒的辛辣劲儿下去了些,萧谨言只觉喉咙口里火辣辣的,呛得气道里还有些发疼,好不容易才咽下那一口酒,野甘草还压在舌下,忽地就从舌根处冒起一阵甘甜,很快就如雨后春笋般在口腔各处冒芽,一时间满口甜津。
萧谨言惊喜:“回甘!”
“在野外我常这么配着喝酒,可惜近几年锦城附近的野甘草被挖得差不多了,走远些才能找到这么甜的。”赫连莘捏着手里的野甘草微微点头,见萧谨言眯着眼睛回味着,又道,“酒也喝了,能暖和些,去歇着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后半夜我会叫金吾起来守的,你不用管。”
“哦……”
赫连莘目送萧谨言一个纵跃上了树,往枝桠间一坐,抱着鹤翎刀闭目养神起来,微微挑眉。
这丫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身份,除了随众人一起喊的小赫大人,刚刚也不像其他人那般用敬词,就像普通的同僚那样与他说话。旁的人都敬畏他三分,至于是冲他本身的能力还是冲他掌刑堂的爷爷,那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,几年来赫连莘也习惯了,难得见到一个不怵他背景的。
如何描述这姑娘呢?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?好似人家也没把自己当女孩子,混在男人堆里也如鱼得水,倒是有意思。
赫连莘因为找到了许久未见过的野甘草本就心情不错,碰上萧谨言这么一出,心情越发好起来,干脆后半夜都没有叫金吾起来,一个人一口甘草一口酒地守了一整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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