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磨成那样的，还是因为看见了曹小满。
呆愣了几秒，曹翠英冷冷一笑，“要买布啊？有票吗？”
“二姐有票！”曹翠芬脆生生地回答，“姐姐，二姐要三尺白布。”
曹翠芬还是个孩子，见到好久没见的亲姐姐，哪儿还记得当初自己多可怜，只管高兴地踮起脚跟她说话。
“姐姐，我跟小哥现在是四叔家的孩子了，二姐还送我们上学，九月份开学我就和小哥一样去上小学了。”曹翠芬噼里啪啦把底全漏了。
曹世林懂事些，连忙去拉曹翠芬，不准她再往下说，可该说的都说了。换作是那有良心的，就算不说声谢谢，起码也应该有个好态度。
可曹翠英是二般人，听了曹翠芬的话只觉得自己又比曹小满矮了一截，顿时冷声冷气地训斥曹翠芬。
“瞎开心什么！连你亲生爹妈都不让认了，还真当人家是真心对你好呢！没心肝的，就等着把你卖了换钱吧！”
“才吃了人家几顿饭，就真忘了自己到底姓啥了？要不是曹小满和杨冬来把我们家害的那么惨，你们至于有家不能回吗？”
曹翠英故意放大声音，嚷嚷得到处都能听见，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往这边探头探脑的。
曹小满不是能做生意吗？她就要搞臭曹小满的名声，看看还有没有人会去她那饭馆儿里吃饭！
现在见曹小满一直不说话，觉得她是被自己捉了痛脚，声音更大，更肆无忌惮。
“就没见过你这种恶毒的女人，没勾搭上自己的堂姐夫，就陷害让人去坐牢。转头又在小孩子面前装好人，我呸，还想强抢了我的弟弟妹妹……”
曹翠英颠倒黑白把两家恩怨往外抖搂。
“你住口！”
曹翠英正说得口沫横飞，曹世林突然冲到柜台前，把柜台直接撞进去了一大截，而曹翠英正好站在柜台边，直接被那一道劲头撞得退了两步，后背“嘭”的一下撞上了后面的货架。
一匹没怎么放进去的布卷摇晃了两下，正好落在曹翠英的身上。后背被撞疼的曹翠英还没反应过来，又不被沉重的布卷给砸着了。
那布卷是今天早上才上的货，一尺都没动过，整匹布可不止一斤两斤，曹翠英整个人都被砸晕了，只顾“哎哟，哎哟”的惨叫起来。
曹小满哪想到刚满十岁的曹世林能有这么大力气，眼看都这样了，才慢吞吞上前去拉他。
曹世林却甩了甩曹小满的手，一手指着曹翠英，双目圆瞪，忿忿说道：“不准你这么说我二姐！她对我和妹妹，比你这个亲生的对我们还要好！”
“她供我们吃，供我们穿，还供我们上学！你倒是亲姐，我们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你在哪儿？我们快要被大哥打死的时候你在哪儿？”
“我们现在就是四叔四婶的儿女了，不光现在是，以后也是，这辈子我们就认四叔四婶当爹妈了，有县妇联给我们做主，谁来说都一样！”
曹世林奶声奶气的童音带着明显的哭音特别令人动容，围观人群又大多数是女性，一听这小奶音哪还记得刚才曹翠英说了什么，满满的都是对小孩子的同情。
更何况，小孩子又不会撒谎，更别说是边哭边说的小孩子了。
曹小满原本还在蓄力，准备大创曹翠英一顿，但现在貌似不用她说什么就已经取得了全面胜利。
她走过去摸了摸曹世林的头，一手牵着他，一手牵着被吓傻掉的曹翠芬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瘫坐在地上呻吟的曹翠英，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“曹翠英，人在做，天在看，你有现在都是报应！真以为来百货商场做个临时工就有什么好得意的，这个工作是怎么来的，别人不知道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？”
“要不是你举报自己的亲爹给男人脱罪，你能嫁进城里来，能有城镇户口，能在这儿当个临时工？”
“我要是你，就夹着尾巴做人，没事别出来招摇，抱着饭碗要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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