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99章 都是假的_燕宫杀,公子他日日娇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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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奇道,“良善?”

  小七便知他心里是不信的,因为他大抵也知道自己的确并非良善之人。

  小七垂眸,细声答道,“是。”

  马车在宫中大道稳稳地走着,赤金铃铛音声如钟,车外寂然不闻人声,小七只听得见自己紧迫不安的心跳。

  那人手中捏着茶盏,“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,什么时候才算是我的人。”

  他沉声道,“如今不是。”

  他只是简单平和地说着话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。

  说不出他是欢喜还是愠怒。

  他什么情绪都没有。

  小七便问,“公子要奴来,是听大人们的议论?”

  那人饮着茶,“是,也不是。”

  小七原本以为是他好心,许她来见沈宴初一面,没想到依旧是另有深意。

  可再一想,他这般机关算尽的人,又有什么事是没有深意的?

  就连那日穿着一样的衣袍去宫里,那衣袍也是另有深意。

  能登高位的人,要做君王的人,岂是那么简单。

  到底是她愚蠢。

  总以为那便是待她好了。

  她心绪微恍,问道,“公子要听真话?”

  那人不急不慢,仿佛正在等她开口,“说来听听。”

  她垂着头,“奴是魏人,做不了公子的人。”

  那人顿了片刻,却并不生气,只是道,“你的话说得太早了,我的人该是什么样的?”

  “公子的人该是正统的燕人,该出自兰台,该与公子一条心。”

  她想,自己终究要回魏国去,那里是她的根。

  多久都要等,哪怕是一具腐烂的尸骨,那也要走。

  他只是饮着茶,许久没有说话。

  马车一顿,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推开,王青盖车四角垂下的赤金铃铛发出空灵的响声来。

  那人搁下了茶盏,“我若

  不放,谁都带不走你。”

  小七心里一凉,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,“奴不明白,奴只是个战俘,公子留着到底有什么用。”

  那人眉心微蹙,“既知道自己是战俘,便不必再问那么多。”

  小七怅然垂下头去,低声说道,“奴总是要回魏国的,那里有奴的父亲母亲。”

  有她父亲母亲的坟。

  这个清明无人清扫,年节无人烧纸钱。

  那明年呢?

  明年清明亦无人清扫,明年年节亦无人烧纸钱。

  三十八年之后呢?

  到那时坟头早就长满了荒草,不,到那时也许坟头都不见了,早就被夷为了平地,连寻都寻不见了。

  每每念及此处,心中都悲怆不已。

  她的眸光落至他腰间,她的玺绂尚且还悬在那里。方才在殿内,想必沈宴初也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
  她心中郁郁不解,真真正正的战利品。

  人是,玺绂亦是。

  那人早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,嗤笑一声,“沈晏初待你不错,只可惜追封毫无意义。”

  小七脑中轰然一响,“追封?”

  他的话凉薄寡情,不带一点温度,“姚小七早在年前便与魏俘一起死了,怎么不是追封?”

  小七脸上血色尽失,大表哥护在手心的,许瞻视之如敝屣。

  她知道许瞻向来总看轻她,因而才动辄口不择言,在城楼上那一箭也不曾眨过眼。

  可笑数日前才承认了她的身份,如今轻易又反悔了。

  小七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,许瞻早就把她看作死人了。

  端的是应了他最初的话,“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。”

  也正是因了他轻慢的态度,才叫裴孝廉屡屡想要杀她。

  她心中刺痛悲凉,低喃道,“这么说,君子协定是假的。”

  那人目光冷着,“你一再背逆,算什么君子。”

  好似的确如此,屡屡忘记他的话。他不许她见沈宴初,她见了。他不许她说话,她也与沈宴初说了。不止说了,还与沈宴初举止亲昵。

  她黯然失神,声中发颤,“这么说,公子是不会放一个死人走了?”

  那人笑了一声,并不答她。

  反倒是执起她一双手,凝眉细细打量着,少顷问道,“是哪只手?”

  小七怔然问道,“公子问的是什么?”

  那人挑眉,取出了金柄匕首,“方才沈宴初握的,是哪只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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